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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狱警察张广军:激情挥洒抗艾一线12年

本报记者 马超 王志堂

同事说,不了解艾滋病的危险和服刑人员的特殊,你就无法了解张广军工作的高风险。张广军却说,刑事处罚和病情折磨对于艾滋病服刑人员是双重打击,想要他们康复必须付出更多。

张广军,山西省新康监特管监区监区长。她所在的特管监区负责收治全省监狱患有艾滋病、肝病等传染性疾病的服刑人员。

12年来,张广军和她的团队累计收治艾滋病服刑人员近300人次,未发生一起职业暴露事故,未发生一起医疗纠纷。

初触艾滋:说不怕是假的

2005年春节刚过,一个消息在新康监狱不胫而走:监狱将成立专门机构收治全省艾滋病服刑人员。

由于当时对艾滋病服刑人员进行集中监管改造和治疗,在全国监狱尚属新生事物。因此,消息的流传在监区民警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。

3月初,从山西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毕业,在新康监狱传武汉治癫痫病医院在哪染科工作14年的张广军突然接到通知:到北京佑安医院参加为期两个月的艾滋病临床医学知识培训。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工作将发生变化。

尽管多年没到过北京,但张广军却无心欣赏首都的繁华,立即投入到学习之中。

一次上课,张广军就艾滋病的传染途径、传染概率反复向授课专家请教。专家被问烦了:你到底是不是医生,连这么起码的问题都不知道!

几句话让张广军无地自容,她暗下决心,一定要好好学习,尽快掌握艾滋病的治疗方法。

艾滋病治疗方案、有效药物、服刑人员改造心理学……只要认为有用的,张广军就记到笔记本上,一个多月下来,记录的学习笔记达到厚厚的三四本。

就在这时,张广军接到监狱命令:紧急回单位并担任特管监区监区长。

“说不怕是假的,但当时必须得上!”回忆当时的情景,张广军笑着小孩癫痫病好治吗说道。

走马上任:要有勇气接触

从北京回到太原第二天,一大早,张广军便来到监狱走马上任。

然而,进入监区后,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张广军吃了一惊:监室内,摔坏的凳子,脸盆、被子扔了一地,几名服刑人员有的耷拉着脑袋,有的肆无忌惮吼叫着。监区民警全部守在监舍内,脸上写满了紧张。

原来,刚刚送来的首批服刑人员已经得知自己病情。此时的他们几乎属于崩溃状态。

“要想征服他们,必须拿出勇气,消除他们的‘被歧视感’。”张广军没有穿任何防护用具,便走近了病犯。

看到如此胆大的女警出现,不少服刑人员惊呆了,但仍有人脸上露着轻蔑的笑。

一名服刑人员顺手从桌子上抓起一包花生递给张广军。张广军心头一震,知道这是一次挑衅与试探。

接,还是不接?来不及多想,她咬了咬牙,接过花生,顺势坐在服刑人员的床上,剥开一粒放到了自己嘴里,亲切地询问他的病情。

看到张广军的反应,几个服刑人员睁大双眼,满是诧异。渐渐地,监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惊魂时刻:我在救你的命

“疼死我啦!老子要是病发了,咬你们一口,让你们也尝尝艾滋病的滋味儿!”一天,服刑人员卢某的一声声惨叫打破了监室的宁静。

原来,卢某因合并颈部淋巴结破溃感染,脓液外渗,疼痛难忍,不停地用手挠、抓,到处乱摸。

得到情况的张广军来不及多想,冲进监区,仅戴着一薄层手套为卢某清除感染处的脓液。稍懂艾滋病常识的人都知道,脓液和血液一样,也含有大量艾滋病病毒。

为了缓解疼痛,张广军在流脓处涂上强止痛剂,并用无菌纱布进行包扎成人癫痫病。然而在包扎过程中,极度疼痛的卢某又故意把纱布撕掉,到处乱扔。

面对零距离的感染风险,张广军和几名同事一边躲避撕掉的污染纱布,一边再一次精心清理脓液换药包扎。

终于,张广军“发飙”了:“我在救你的命!再这样折腾小心加重感染,到时你就真的完了!”这一声让卢某安静了下来。

包扎完走出监区,张广军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浸透了,身上的白大褂也沾上了脓血。掏出钥匙,好长时间才把办公室门打开。

看到张广军如此疲劳,身后的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,劝她回家休息,张广军却说:“我得把这件事儿处理彻底,否则后患无穷。”

稍作休息之后,张广军又走进监室,来到了卢某床前。深受感动的卢某终于说出了心里话:自从得了艾滋病,亲人走了,朋友没了,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我。谢谢你们,在我几近疯狂时还这样对我,我错了,我一定好好改造!

日常工作:医病更要医心

今年9月的一天,山西阳泉煤业集团总医院某病房。

“妈妈,想你了。你好好保重身体,等着儿子。”视频中,服刑人员邵某说道。

“这是儿子……”看到视频中的儿子,躺在病床上的邵某母亲流下了激动的眼泪。

今年初,艾滋病服刑人员邵某来到新康监狱。检查时,张广军发现邵某的心脏还有问题。按照规定,治疗需要通知家属。

通过询问,张广军知道邵某还有一个妈妈。但当电话接通的时候,却得知邵某妈妈也在住院。

“录个视频去阳泉吧!顺便替他看看妈妈。”第二天早上,录了视频,张广军便和同事赶到100多公里外的阳泉。

“我们也给你录一段,回去让他看看。你说你的就行了。”看着情绪激动的邵某母亲,张广军打开了携带的摄像机。

“让他好好改造,争取减刑,告诉他说,妈想你了。”面对镜头,邵某母亲说道。

在张广军看来,对待艾滋病服刑人员,医病更要医心。李某企图自杀,张广军和他一次次恳谈,让他打消念头;曹某临终前见家人,母亲却因害怕不敢抚摸,张广军伸手抚摸着曹某额头送他走完最后一程;每有服刑人员出监,张广军都会主动和他们握手,给他们鼓励。

很多服刑人员回归社会后,逢年过节都会给她打个电话问候,同时也汇报自己的近况,找了新工作、换了新药,事无巨细,而有的只说声“谢谢”。

同事家人:担当与隐瞒

虽然每天与艾滋病打交道,但是很多大夫尤其是家属出于对艾滋病的不了解而产生恐惧,尤其是监区刚开始收治艾滋病人时。

一天,一个年轻大夫找到张广军,噙着泪要求调离岗位:“主任,你让我管十个其他病人都行,就是别管艾滋病病人!”

原来,这名年轻大夫的丈夫知道自己在艾滋病病区,担心妻子会将病毒带给两岁的孩子,因此发生争执。

“以后我去查房,你负责写病历就行。”身为妻子和母亲的张广军深知同事的顾虑,主动承担了风险。

此后,不向家人讲工作上的事儿便成为张广军与同事的共同约定。

而同样身为新康监狱医生的丈夫也与张广军形成了默契,从来不与妻子谈工作。

为帮助妻子缓解工作上的压力,丈夫一有时间便陪妻子散步、爬山。有时候面对同事说他们抠门的调侃,夫妻二人总是乐呵呵地回应:“户外运动能增强抵抗力,防止感染!”